新年節的時間線:
第六天→小劇場19;第七天凌晨到下午→本篇。
也可以將小劇場19當作純粹的平行時空,反正某人一定會偷跑出去。
5/26修文,共3500字,以下正文↓
新年節快結束前,幾乎每個烏魯克城裡的居民――除了尚未懂事的嬰孩――都知道王跟友人吵架了。
最後一天的凌晨開始,金固在神塔前的長台階上默默待了不知多久,直到吉爾伽美什發現枕邊人不見,並怒氣沖沖的找來。
「恩奇都!你竟然還知道用抱枕來騙本王!」
因為抱枕內存有恩奇都的魔力(頭髮),吉爾伽美什沒能及時發現離他遠遠的被子下是被調包的「友人」,畢竟前一天早上才因為超過金固能接受的身體界線而大打出手,吉爾伽美什不想再刺激小孩的敏感神經了。
輕忽的後果就是金固被一大早起來活動的長者看到,長者邁著一點也不符合年齡的飛快步伐過來關心,金固只是搖了搖頭,繼續把頭埋入雙膝中,睡眼迷濛的樣子自動被解讀為難過到不想說話。
*
等謠言從民間傳回吉爾伽美什的耳裡,最初的版本已經變成「我不知道原因,但應該是王做了什麼,恩奇都殿下都消極成這樣了」。
吉爾伽美什毫不意外民眾的想像力,只是稍微不滿沒有人提到他的感受──本王當時的心情也不太好。
*
吉爾伽美什摸向身旁的被子,確認底下是正在補眠的友人之後,才放心離開寢殿。
靜悄悄的室內,金固慢慢的從被子裡露出雙眼,連著被子一起移動到床邊,從床底下翻出恩奇都的私藏――當初西杜麗提供給恩奇都了解人類社會的泥板。
金固靠著抱枕,認真的閱讀起泥板上的內容,這是一份標註著「伴侶間(前方反白)道歉用」的泥板。
終於走完慶典最後一天的行程,吉爾伽美什冷著一張臉走下祭壇。
祭司長上前,微微行禮,「陛下,今年的部分就到這裡,辛苦了。」
吉爾伽美什思考著要不要詢問西杜麗──關於哄小孩的有效方法,就見前方走過一位抱著動物的祭司。
吉爾伽美什靈光一閃,出聲叫住那位祭司。
「王,恕我直言,那是女神伊絲塔的寵物。」西杜麗提醒道。
吉爾伽美什不甚在意的回道:「寵物之一而已,伊絲塔問起的話,叫她來找本王。」
吉爾伽美什單手拎起動物的尾巴,「瞧這活潑好動、找到機會就要咬一口本王的樣子,恩奇都一定會喜歡,他之前多喜歡逗弄(縮小的)伊絲塔。」
走出神殿的吉爾伽美什,意外在門口看到他的友人。
金固身處神殿前的街道,腳邊放著一籃水果,正遞給騎在親人肩膀上的孩童一顆甜果子,孩童的另一位親人笑瞇瞇的站在一旁,懷裡抱著同樣來自王的友人的餽贈。
金固耐著性子,不停的揀出水果發給平民,籃子似乎永遠不會見底;吉爾伽美什走近的時候,後面的隊伍仍大排長龍,每個人都在期待能親手收到神塔種植的水果。
憑著過人的聽力,吉爾伽美什可以聽見前方的人民對金固的慰問──感謝他體諒王的脾氣,或是王以前很寂寞,所以還在學習怎麼跟人相處 ,諸如此類。
吉爾伽美什越過目前排在第一位的人,那位居民還沒看清插隊者的模樣,就被後方的同伴拉走,現場的人們以一個異常迅速又安靜的方式散開到只剩吉爾伽美什一人。
「幹麻要把人都趕走,這麼多水果你又吃不完。」金固埋怨道,將果籃收回寶物庫。
「終於肯跟本王說話了?」
「你不是也不跟我說話?」
「誰叫你一副只要本王開口,不管說什麼都打算哭出來的表情。」
「被你說得好像我很愛哭──我是來道歉的,這次是我的錯……對不起了。」金固彆扭的說道,雙手背在身後,並盯著地面。
「真心的道歉要看著對方的眼睛,知道嗎?」吉爾伽美什不客氣的抓出金固的一隻手,將搶來的動物放上去。
金固驚喜的改用雙手環抱住小獅子,「這是什麼?小貓?」
「恩──算是貓吧,路上撿到的,本王對養小東西沒興趣,給你了。」
「你這麼突然──我也沒養過,如果說培養也算的話,只有養過拉赫穆。」
撓夠小獅子下巴的金固,將舒服到癱成一塊獅餅的小獅子推到吉爾伽美什胸前,他終於抬起頭與吉爾伽美什對視。
「吉爾伽美什,我也有份禮物要給你。」
「看來你真的有在反省,說吧,本王很期待。」吉爾伽美什得意於自己挑東西的眼光,他心情不錯的沒計較牠用爪子在他胸膛上亂抓。
金固注意到小獅子的不安分,改將搗蛋鬼放到自己肩上,他主動親近並用手臂環住吉爾伽美什的腰。
「現在,我剩下多少時間,全看恩奇都想玩到什麼時候,所以我決定趁早還你之前的人情。」
吉爾伽美什將手也搭上金固的腰部,說道:「真是難得――恩奇都,你是在撒嬌嗎?」
「你是不是對撒嬌的定義有什麼誤解?我只是在兌現承諾。」
「你對本王的承諾不就是――等等,你認真的!?你打算這麼做?」
「不用上次的抱法,我從別處學到了更好的姿勢――如何?」
金固向上抱起吉爾伽美什,筋力高讓他輕易的將吉爾伽美什舉過一定高度。
陡然騰空且失去原本支撐身體的重心,吉爾伽美什只能向前方唯一的支撐物靠去――混亂之際,他還記得抓住想逃跑的動物,將牠塞進自己跟金固中間。
待姿勢暫時呈靜態,吉爾伽美什的腳被架在金固的肩膀上,兩隻長腿交叉勾住他的脖子,雙手也是扶在綠色的髮旋上。
「不准動!」
兩道聲音,一個的對象是吉爾伽美什,一個的對象是小獅子。
再動就要倒了,這個人怎麼那麼高──來自就算被毛茸茸蓋住口鼻也不會有事的金固。
再動就要碰到……了,該死的,這誰教他的──來自對小獅子放出殺氣的吉爾伽美什。
因為雙方各有顧慮,姿勢又開始不穩定;每當腹部以下稍微拉開跟臉的距離,放在後腰的手就會將它推回去,一來一往間,要不是有個現成的緩夾墊,吉爾伽美什早就崩潰了。
小獅子:QAQ
「快放本王下來!太誇張了!恩奇都!這就是你說的禮物嗎!簡直是在折磨本王!」
「可是泥板上明明說,坐在上面的人會很高興啊──不能試著這樣走回去嗎?」
「……實在是太愚蠢了!回去後讓本王毀了它!恩奇都,放本王下來!」
「可是我答應你了……」
「這個姿勢不行,你就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只覺得講話都會吃到毛……」
就在情況僵持不下時,金固感覺褲腳被拉動,他彎曲手指,戳了戳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勉強的往下看──是小孩子。
「母親打掃,叫我來,跟烏魯克的朋友,拿水果,謝謝他,繼續陪伴,今後的王──你是綠色的恩、恩?」
童言童語讓金固不禁收緊手臂,吉爾伽美什安撫的用手指輕拍綠色頭頂,他打開寶物庫,讓水果穩穩的落在孩童的手中。
「轉告你的母親,祝福確實收到了。」
「謝謝,看不到臉的,大〜哥哥。」
孩子帶著母親的交待,歡快的跑遠了。
「好了,恩奇都,放我下來吧。」
「怎麼讓你下來,把你摔過肩嗎?」金固發自內心的提問,泥板上根本沒有寫到這個姿勢的後續。
「……」吉爾伽美什又回憶起每次摯友心血來潮後,都是由他收拾善後,他不禁將自己的額頭抵在綠色髮旋上。
此時,因為上半身彎曲,胸腹部間多出了一格空位,至少夠小獅子逃出禁錮──牠將吉爾伽美什的腹部當成施力點,尾巴甩過金固的鼻眼,頭也不回的奔回神殿,人類好可怕QAQ
為了避免……直接碰上金固,吉爾伽美什不穩的向後方傾去;金固的身體被帶動,加上還在納悶小動物這麼明顯的嫌棄,他只來得及將人朝自己的方向抱得更緊。
意外由一連串的巧合促成,通往神殿的主要幹道上仍有行人經過,不小心目睹定格姿勢的路人緊急煞住身體,離開現場的動作有如獅子般矯捷。
還是在上方的吉爾伽美什坐在金固的胸膛上,手底下盡是綠色的髮絲。
「你好重。」
在下方的金固,搥了一下吉爾伽美什的腰,示意他快起來。
吉爾伽美什望著貼近自己下身的摯友,突然開始大笑,他一邊笑一邊稍微退開與金固臉龐的距離。
因為身上的人笑得太過愉悅,金固終於發覺這個姿勢的癥結點所在,他鬱悶的別過頭,「我錯了⋯⋯可以不要笑了嗎?」
「我在想,等一下該怎麼修理你。」
「隨便你,快起來就是了。」
「本王偏不,剛剛是誰一直不肯放本王下來?」
「你確定要用這個姿勢跟我算帳?」
「為什麼不行?」
金固被某人幼稚的行為弄到忘了尷尬及為什麼要尷尬,由於距離被拉開,手臂的活動空間更大,他不滿的向前推,卻在觸上不明物體後,快速的縮回手,他不確定的看看前方又看看自己的手指。
吉爾伽美什停住笑聲,赤紅的雙眼直直盯著金固,直到金固抿緊嘴唇,且雙膝不自覺的微微晃動,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他將綠色頭頂狠狠揉亂,才離開金固的身體。
金固坐起時,只看到吉爾伽美什側著身在拍衣服上的灰塵,表現得一如往常。
金固忍不住想道,難道剛剛只是錯覺?
吉爾伽美什轉回來,自然的將手掌輕輕拍在金固抬著的手心上,手指順勢穿進對方的指間,將綠色的人兒拉起。
「我們回去了,恩奇都。」
「剛才⋯⋯」
「不要問。」
「喔。等一下,我頭髮亂掉了,這樣回去會被西杜麗唸。」
「真拿你沒辦法,站好,本王幫你。」
「明明就是你造成的⋯⋯」
「我們的話應該交換過來。」
金固意識到吉爾伽美什的意思,儘管想假裝沒聽見,身體仍很誠實的做出反應。
王用空著的手細細整理友人的瀏海,可以發現友人的兩頰漸漸染上漂亮的石榴紅,惡劣的王還故意捏了捏白嫩的耳垂,當那裡的肌膚瞬間刷紅,王再次露出了愉悅的笑。
黃昏時分,守衛在神塔路口的士兵看到友人跟王從遠處回來──友人走得比較快,王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人間的距離乎長乎短,每當前面發現手臂繃緊,就會搖晃連著的手,催促後面走快點。
和好了――旁觀到此情景的人民若無其事的繼續做自己的事,並同時想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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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盡力修改了( ̄▽ ̄)
閃閃的穿著不是平常的半身盔甲,我的設定裡,新年節期間穿的是熱砂那套。
在噗友點醒我之前,小獅子就是預定會出現的角色,成品真是對不起牠了。
因為想減輕我對小獅子的罪惡感,還是挑明好了――閃閃在金固碰到的時候才起反應,小獅子是純‧緩夾墊。
小知識:女神伊絲塔與獅子。
蘇美爾人的萬神殿裡,女神伊絲塔主司性欲與愛、繁殖和戰爭,這裡只談戰爭的面向。
自古以來,獅子因其力量而成為王權的象徵,與獅子搏鬥或降伏獅子使統治者享有很高的聲望。
伊絲塔作為戰爭女神的象徵動物就是獅子,根據後來出土的文物,她通常在獅子的背上,一隻腳踩著或完全站立,也有說法是──為了讚美伊絲塔的好戰品質,她被比作咆哮、令人恐懼的獅子。
伊絲塔喜歡發動戰爭,戰鬥對她來說是一場盛宴,她好戰的一面往往表現在政治上且帶有約束力,在這種情況下,女神在王權和軍事力量方面受到崇拜。
統治者還透過所謂的「聖婚」儀式,在新年節期間與扮演成女神的神殿女祭司交合,慶祝女神與其配偶的婚姻,以確保國家繁榮和富足,及用來表達國王與神聖世界之間的關係,鞏固統治權或行使政治權力。
因為蠻多圖會將閃恩與獅子放在一起,綜合各個設定,我的解讀為:
閃閃→伊絲塔送給烏魯克的統治者的禮物、(去野外抓回來的)自己的寵物、恩奇都的寵物本王隨便玩、從伊絲塔那偷來的。
小恩→吉爾的寵物我也可以玩、(去野外抓回來的)自己的寵物、從伊絲塔那偷來的。
http://oracc.museum.upenn.edu/amgg/listofdeities/inanaitar/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