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樹下睡懶覺

關鍵字：R18、歐美影集、雙面人魔Hannibal、漢尼拔、Hannibal同人、BL、Hannigram、拔叔、tea cup、拔杯。

黑暗而浪漫的故事後續，劇情接續《新婚生活》，於 112/6/30  完成，由十二個段落組成。

☆★ 系列文已完成，推薦直接看《 漢尼拔與威爾的婚姻生活》☆★

*

威爾的同事正經歷中年危機，一天到晚都在抱怨自己不被家人重視，在漢尼拔看來，這樣的行為粗魯又無禮。

漢尼拔忍了幾個月，終究還是切下對方的雙腿，給自己和威爾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此舉順帶幫對方解決中年危機，重獲家人的關注。

因為這件事，漢尼拔和威爾的七年之癢提前到來，他們一如既往地相處，唯一改變的是威爾不再吃漢尼拔煮的東西，對漢尼拔來說，這正是最無法忍受的。

這種相處模式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當兩人坐在飯廳安靜地用餐，威爾放下刀叉，問漢尼拔……

“Have I ever asked you to dance, Hannibal?”

“No. This is the first time, Will.”

漢尼拔將手搭上威爾的手掌。

此時此刻，停滯不前的狀態發生了變化，未完的餐桌旁，沒有音樂的陪襯，他們隨意地跳起舞來。

威爾看漢尼拔的眼神克制而渴望，漢尼拔看威爾的眼神深情帶著慾望，隨著每一次呼吸，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鼻尖時而蹭過，時而緊貼，唇與唇之間更是若即若離，微微張開的唇瓣表示雙方都想說什麼，卻又遲遲不開口。

終於威爾嚐到漢尼拔口中殘留的食物味道，他忍不住閉上雙眼，再睜開時，清澈的瞳孔中映著他的愛人，他們溫柔地親吻並撫摸彼此，交織的情感盪在空中，這是一份隱密而熾烈的禁忌愛戀。

2.

根據荷蘭的法律，雙方都沒有荷蘭國籍的情況下，可以在國籍國駐荷蘭的大使館登記結婚。

那日的具體過程，威爾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唯一記到現在的是當兩人走出建築物時，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暴雨伴隨著電閃雷鳴，像上帝的最後警告，又像撒旦的派對禮炮。

威爾皺起眉頭，而漢尼拔在這時親吻他，四周陡然響起路人的歡呼與掌聲，幾乎能讓人把爛天氣拋在腦後。

I only know for as long as I may live

I'll only live for the kiss that you alone may give me

And when we kiss that isn't thunder dear

It's only my poor heart you hear, and it's applause

Because you're mine! because you're mine!

Because you're mine, I walk the line

*引用自歌曲：《Because You're Mine》―Mario Lanza、《I Walk The Line》―Halsey

3.

雞毛蒜皮的小事組成了婚姻生活中的大部分，在荷蘭的這些年，兩人都沒換工作，威爾依然是警衛隊的一員，漢尼拔開在小鎮邊緣的家醫診所也一直營業到現在。

威爾常在值勤時間遇到翹班的漢尼拔，儘管他自己從不承認，但他確實每次都慫恿威爾提早下班，跟他一起去超市或哪裡。

又是天空灰濛濛的一天。

威爾昨天跟漢尼拔去看畫展，在那附近住了一晚，早上才回到家，現在威爾一邊打哈欠，一邊走到廚房找東西吃，經過窗戶時，看到漢尼拔正在院子裡澆花。

……老是這樣突然休診，診所的生意沒事嗎……希望晚一點不會下雨……要找時間謝謝哈曼，願意下午幫忙頂班……早餐吃什麼，好餓……

他望著窗外，想了一大堆，許久之後才離開。

4.

威爾值完夜班，打開家門，有點意外漢尼拔還沒睡，他將外套掛到衣架上，跟在漢尼拔身後走進廚房，拉出吧檯的椅子坐下。

廚房裡只有一盞燈，漢尼拔背對著威爾，從盛著紅番茄的瓷盤中揀出一顆，清洗乾淨，去除蒂頭，再用小支水果刀，由頂部慢慢地把皮削下來，最後把削下來的番茄皮一圈圈捲起，變成一朵美麗的玫瑰。

等待之餘，威爾上下打量漢尼拔的穿著，圓領T恤和短褲，這副模樣不知道已經看了幾百次……他享受這樣的生活嗎？

漢尼拔從保溫鍋拿出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將「玫瑰花」擺到餐盤邊緣，才端到威爾面前，在餐盤輕輕放下的同時，漢尼拔彎著身，在威爾耳邊輕聲說……

“After you eat this rose, it’s my turn to eat you.”

一般來說，人們拿番茄玫瑰花作料理的點綴，並不會吃它，因此這是一句調情的話，也是宣告。

不等威爾有什麼反應，漢尼拔轉身走到水槽邊，慢條斯理地洗淨雙手並用毛巾擦乾，然後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本書，回到威爾對面坐下。

威爾瞥見書名是「荷蘭食譜」，他一邊嚼著白蘆筍，一邊漫不經心地想道：難怪最近菜色變化很多。

接下來的時間裡，漢尼拔幾乎都在看書，只有偶爾把目光投向威爾，而為了讓自己忽略漢尼拔眼中的慾望，威爾越吃越快，一不小心就噎到了。

漢尼拔立刻站起來要去看他。

威爾一邊咳嗽，一邊搖手示意「不用」，他大力地咳嗽著，很快便吐出哽住的食物。漢尼拔帶他到客廳的沙發上休息，並倒了杯冰水給他，自己則回廚房收拾殘盤。

威爾捧著冰水慢慢喝，還有心情找遙控器開電視，這會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5.

與過去的「豐功偉業」相比，婚後的漢尼拔收斂了許多，當然因為靈魂相似，每當漢尼拔做了什麼，威爾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忽視的罪惡感，這種心理上的不適從未被時間消磨，它時而強烈得令人作嘔，時而平淡得叫人反胃。

下面是任何一個普通的一天，都可能發生的「普通」的事。

回家，步上門前的台階，耳邊隱約傳來漢尼拔最喜歡的鋼琴曲目《哥德堡變奏曲》的旋律。

威爾抓緊懷中的牛皮紙袋，轉動鑰匙開門時，腦中不停想著――見到漢尼拔的時候，我要說什麼？

6.

漢尼拔插起餐盤裡的食物，一邊端詳它的油脂分布，一邊說：「剛剛聊到哪……對，哈曼……那天跟你一起行動的傢伙……他有一雙發達的小腿肌……平時的嗜好是跑步嗎……」

7.

「威爾，你拿我毫無辦法。」

漢尼拔開口的時候，威爾就站在臥室門口，頭髮蓬亂，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這句話讓威爾瞬間清醒，他的視線從漢尼拔乾淨的手指移向腳下，朦朧月光中，他心驚地發現，那塊地毯的顏色特別深，帶著詭異的下沉感。

漢尼拔順著威爾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邊，然後走上前，摸威爾的臉，「在這裡站了多久？臉好冰。」

威爾聽不見漢尼拔的聲音，只覺得心臟劇烈地跳動，心跳聲強烈到彷彿可以透過臉部肌膚傳遞出去，這讓他忍不住抓住漢尼拔的手。

「我──」

……

放在桌上的對講機突然發出「沙沙」的雜音，把威爾從夢中驚醒，他控制不住地急促呼吸，天知道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只是不小心在值班室睡著時，心裡有多慶幸。

8.

過去的事物在一天天的消磨中似乎越離越遠，偶爾想起，還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評論，和當時的狀況相比，倒顯得現在的煩惱微不足道。

威爾看了眼手錶，距離午餐時間還有三十分鐘，而他已經聽同事抱怨了一個上午，這傢伙最近處於中年危機，婚姻關係搖搖欲墜，一有空檔就找人吐苦水，搞得其他人看到他就趕緊裝忙，要不是和他同組，威爾也一定會跑掉。

除了這件事煩心以外，威爾最近還有一個煩惱，就是自己變胖，有了小肚腩，然後因為要瞞著漢尼拔偷偷減肥，他已經連續一週拿食慾不振當藉口，婉拒對方的點心及宵夜投餵。

下班前，同事語重心長地說：「雖然你們才第四年，作為過來人，給你一個忠告──抽空看點書，尤其是那種有關婚姻經營的。」

威爾沒當一回事，直到一進門看到自己用來紀錄體重的筆記本攤開放在桌上，一個念頭突然浮現腦海：「要不要讓漢尼拔也來個中年危機？」

他心中的小惡魔摩拳擦掌地想幹惡劣的事，可不巧的是明天是跨年夜，而自從兩人確認關係，每年的這時候就變成他們的「算帳日」，倒不是特別選這天，只是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多想：像這樣安定，鮮少變化的生活是漢尼拔――是我希望的嗎？

威爾將筆記本暫時插進客廳書櫃裡，打定主意要讓漢尼拔吃點苦頭時，就見漢尼拔端著煎好的羊排過來，把盤子壓在桌上的披薩盒上。

威爾連忙搶救出還有半盒的披薩，嘀咕道：「還能吃呢。」

漢尼拔：「少吃點外食。」

9.

威爾修理好投影機，坐回沙發上，接過漢尼拔遞來的酒杯，感嘆地說：「時間過得真快，我們要滿四年了。」

漢尼拔跟他碰杯，「明天有什麼計畫？」

威爾隨意挑了部電影，「還沒想到，你呢？」

漢尼拔：「可能會整理一下地下室。」

想到放在地下室冰櫃的「東西」，威爾張了張口，想接著說什麼，猛然瞧見窗外絢麗的煙火，同時壁爐裡柴火燃燒的聲音越來越響，下一瞬間，某些身為食人魔共犯的威爾・葛蘭姆不該思考的事，立刻從腦中消失。

他的意識回到跟漢尼拔蓋同一條毛毯，足碰足的現實，他們一人穿著有鈴鐺圖案的綠色襪子，一人穿著有聖誕樹圖案的紅色襪子，周遭的事物沒有任何異常。

這是我的選擇……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希望的。

威爾慢慢放鬆下來，靠在漢尼拔的懷裡。

10.

新年晚會結束的回程路上，車廂裡只有廣播電台主持人的聲音，漢尼拔專心開車，而威爾坐在副駕，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偶爾低頭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回到家，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入玄關，威爾突然將漢尼拔抵在鞋櫃旁的牆上深深吻住，接著衣物從玄關一路散落到廚房，望向廚房角落的地板，威爾背靠櫥櫃，坐在漢尼拔身上，兩人激烈地吻著。

後穴被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威爾難耐地喘息著，越臨近高峰，越是想攀附什麼，他往後仰起頭，手臂扒著桌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瓷盤終於承受不住從置物架滾落，在地面摔成數塊，幾乎同一時間，漢尼拔釋放在他體內。

高潮的餘韻過後，威爾才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刺痛感，他沒有在意，反而伸手撫上漢尼拔同樣潮紅的臉，被摸到的地方立刻開始流血，血流又細又小，流下漢尼拔的頸部。

漢尼拔攤開威爾的手掌，那裡嵌著一塊瓷盤的碎片，這時月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黑色的血在漢尼拔眼中漂亮得驚人，他沒忍住慾望，俯身將威爾壓倒在地板上，一邊舔掉吃進血與肉，一邊再次進入對方。

11.

威爾感覺身體快散架了，他躺在床上，反省昨晚為何要刺激漢尼拔，得出的結論是他想吃漢尼拔……

也許對兩人而言，婚姻生活越久，單純的性行為越難以滿足慾望，每一場性愛到最後都可能發展成一場進食秀，試想被一路吻下脊椎，咬住尾椎部位的皮膚，然後對方說：「我彷彿能聞到你骨頭的香氣……」

威爾感到有些餓，一邊盯著被包紮的左手，一邊思考漢尼拔正在做什麼。

12.

春天之後的某天，「中年危機」那傢伙的一部分出現在威爾的餐盤裡。

威爾當場離開座位，衝去廁所乾嘔，然後將自己反鎖在書房，拿出手機，撥出那個許久沒聯絡的號碼。

儘管是國際電話，電話另一頭的人卻很快接起，接著是長達幾分鐘的沉默，直到對方受不了。

「如果你都不說話，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我早就有預感……我應該要阻止……可是……我……」

又是一陣沉默。

「在你想像的未來裡，我和漢尼拔有可能分開嗎？」

「現在問這個會不會太遲了？我花了幾年的時間才認清你們倆是雙生雙死的關係……你得學會自己處理這種情緒……我當然希望你阻止他，但……」

威爾繃緊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他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謝謝你的忠告，傑克。」

「再見，威爾。對了，幫我跟漢尼拔說，不要再寄聖誕賀卡來了。 」

「我會的，再見。」

-七年之癢 結束-